明湖心语 (九)

高原星

初一放弃一切活动，半是出行半是出逃，几乎感觉不到刹车就驶出空城。雾霾比平时更惊人，高速路边的树林已快没顶。天已经完全看不见，只看见菜地里几处早开的油菜花。蜀道得到极好的修建，好象诺查丹玛斯都预言过此事。比去年更短时间回到山居，坐在楼下枯黄的草地上，雄秀的峨眉山巅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。太阳已经露出笑脸，何时还我河山真面目？
景区和游人跟平时没什么两样，中国人遗忘了过年的形式，也失去了过年的。不过身心还是得到放松，平平淡淡是真嘛。女儿对爬山已经没有任何兴趣，情愿留坐山亭，惬意的吹风玩。于是，我象山民一样的装束，象游客一样的闲步，消失在熟悉的山路。从污染指数几百，来到只有几十的地方，刚开始心情竟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。一次就能污染，反复才能清洗。在山路兜兜转转，在山林磨磨蹭蹭，目地就是为了多呼吸些新鲜空气。晚上，一家人围满小方桌，吃完乡土菜，方才感觉自己是半个本地人了。
一日之计在于辰，感到半夜三更楼下就陆陆续续有人在活动。谁也没有睡懒觉，把咋晚的剩菜剩饭一扫而空。拖完地，不知不觉用口哨吹起《万水千山总是情》。我知道，这不仅在抒发心情，更是在释放废气。站在阳台，看见一墙之隔正在修建世界级的酒店和公寓。虽然长臂吊车大煞风景，但是建成的楼房真还亭亭玉立。规划区风景绝佳的地段，一砖一瓦都层层把关，建筑物必须要能传世。宣传的是从农村进入城市，其实真正生气勃勃的地方在哪里，大家都心知肚明。无论顺势，还是逆势，存在即合理，因为背后都有无形的系统在支撑。人只需要做一件事，就是选择好正确的方向。
家人陆续赶来，几乎又团圆了。从城市到山居，就象放下树桩，拿起花枝一样。放下越沉重，拿起越轻松。在新中国的头等大事一直是谋生存，无论多么成功，都是最可怜的。一个厨师做了一辈子菜，困扰他的还是不能把菜煮熟的问题，这能是一位好厨师吗？别再暴殄天物了，既使再来一位好厨师，也请走出那间烟雾缭绕的厨房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