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游江南之水乡绍兴

夫碧反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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缠绵在江南的一帘秋梦，徘徊在江南的墨瓦白墙，记一段三味书屋的往事，书一段沈家园里的痴缠，忆一段兰亭集序的乾坤，勾勒出的，便是那一抹流连在水乡的清欢。
——题记
时值深秋，当飞机降落的轰鸣消失的时候，我感受到，离我梦中的记忆越来越近了，不由多遐，便于次日清早，踏上了由古都杭州去往水乡绍兴的车程。
绍兴距离杭州不远，是江南最具有代表性的小城之一，也是江南人杰地灵的有力见证和象征，也许以我一个外来旅人的视野，看哪里都有新奇，看哪里也都肤浅，也因时间的仓促，终是无法将江南美景尽述，终是无力将江南情怀抒尽吧。
鲁迅先生故里是我此行的第一处，轻步走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青石板上，仿佛依稀看到一个年幼的孩子为了给父亲抓药而来迟了学堂，然后，他在课桌上默默地刻下那个“早”字；那院落里的何首乌藤和木莲藤，仿佛听见长妈妈娓娓讲述那美女蛇的故事；仿佛看见那聪慧伶俐的少年终成为一代文豪大家，以笔作枪，那犀利的文警醒着中华大地；又仿佛看见一位先生，身着蓝布长褂，两指夹着烟卷，在深邃的庭院里立着，慈祥地微笑。踱步出来，见门外一杆棋子，上书“咸亨”二字，不觉想起那身穿长褂，站着喝酒的孔乙己，便不自觉地掏出钱来买了一包茴香豆，不知能否品味出孔乙己的落魄、卑微和心酸呢？
告别了鲁迅故里，我便来到了千百回魂萦梦牵的沈园，这座看似普普通通的小园子，却承载了太多的离愁。走在沈园里的小径，步履间尤其的踌躇沉重，难道这里一草一木，都记述了那段凄美的绝恋？难道这里的一水一石，都氤氲了千年的相思？那苍凉亘古的石壁，刻下的是两颗心的绝笔：( 文章阅读网：www.wxyd.cc )
红酥手，黄滕酒，满城春色宫墙柳。东风恶，欢情薄，一怀愁绪，几年离索。错！错！错！
春如旧，人空廋，泪痕红悒鲛绡透。桃花落，闲池阁，山盟虽在，锦书难托。莫！莫！莫！
世情薄，人情恶，雨送黄昏花易落。晓风干，泪痕残。欲笺心事，独语斜阑。难！难！难！
人成各，今非昨，病魂常似秋千索。角声寒，夜阑珊。怕人寻问，咽泪装欢。瞒！瞒！瞒！
青莲碧波存，墙柳仍依旧。不见去年人，欲语泪难休。时隔千百年，走在沈园的亭台、小径、荷池，似乎还可听见唐婉一曲落寞而深情的丝弦，惊了那一树的桃花轻落，然别离处，总是清泪乱了红妆，伤心时，总有寒霜凝了思量，最终，此情却是难托，那陈年的女儿红，再也唤不回经年的誓言，再也醉不去今时的凝噎，罢了，罢了，一人心事，几人懂得？就随了那一池的秋水，褪去旧时颜色，别问情深，也别言不舍。
可叹时光短浅，我欲徘徊流连不去，无奈催声频急，只有匆匆一会，又做匆匆一别。然心中感慨千回，却始终无法落定。
离了沈园，便是东湖了，其虽不如西子湖那般名扬四海，但乘着乌篷船泛于清澈见底的湖面，穿梭于仙桃洞、喇叭洞的回音绕耳，一线洞天，眼观四面雄浑的崖壁，却是一番别样的惬意。此间，将心灵慢慢地放空，醉心于湖光潋滟、石桥静立的画面，尘世间的喧嚣，便都被那秋的微风，渐渐吹散了去。
此行终点，便是王羲之醉中写下千古遗篇的《兰亭集序》的兰亭了，兰亭，本为越王勾践在此种植兰花而得名，后因王羲之一醉成文，而闻名遐迩。传闻兰亭集序深得唐高宗倾慕，曾言要以之陪葬，如今，那名扬天下的兰亭集序是否真的随了高宗皇帝而去，亦或流落在天涯海角的一处红尘，却已然成了一个谜题，作为后人的我们，只能在此处兰亭，敬仰着飘远的诗书才华，逝去的风流人物。
萧萧叶落去，荏苒几更替。燕歌醉几何，兰香涉畔溪。不见故人篇，唯有长亭忆。
兰亭所留下的，是康熙爷的亲笔石碑，是王献之的那个“太”字，也是竹林间孱孱溪流，是镌刻在亭台的沧桑如故。
凭然回首望，只叹易时光。在绍兴的一天，虽是短暂，然心间却已积下太多的感叹，太多的滋味，也正是由于这许多的滋味，才犹觉短暂，离去之后，亦不知是真是幻，也许绍兴本就是一梦，梦里的水乡，旖旎在凡尘的宣窗，雕镂成如莲的相思，眷恋在心，不忍挥去。
逍遥剑客/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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